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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驀地心一颤，猛回，一把拽住跟在后的人，又呆了。

「我的事你不晓得，少。」林生接过报纸来翻着，无奈。

秦年随手把那张报纸扔在桌上，不说话，安静地低看着他，双乌黑得一如幽潭。

小陈搬起一摞报纸砸在他上，侧目，「你这个人就是这样蛮讨人嫌。有事就说来撒，你又不说，又搞个半死不活的样来晃啊晃的吓别个。么办咧？您家外挖个树去咧？」

果然想得开的人活得比较滋。林生摁着太苦笑，心思散漫地翻着面前的报纸。

腔里陡然一阵缩突，林生只觉得不上气来，慌得一摇，那张报纸便飘落在地上。脑发胀，他着心蹲去，想再细看，却手抖地拿不住东西。

直到在窒息闷痛中惊醒，猛坐起，目眩地找回了视线……瞬间，天地俱寂，万籟无声。他便再也睡不着了，呆磕磕地坐在床上，盯着鐘盘上动的分秒，一圈，一圈，一圈……

消息写得简短惊奇，匆匆扫过，是说：二十馀岁的青年在百年老巷尽割腕自杀，直到早上才被门住发现，竟然落了满不知何飘来的梅……

这样的气和语调，若不亲去看，他险些以为是小年。

他胡抹了把脸去，小陈便搐起嘴角嘲笑他：「还晓得来哦，正准备打110来捞你的。」

反反復復捡了好几次，直到另一隻手将那张报纸抄起。他抬，见秦年默默站在面前。

「搞么事啊，搞么事啊，你神经了？莫吓我啊。」小陈瞪住他，拍掉他的手。

「好好，你先走，不用等我，真的不用等我。谢谢。走好。」林生对着一大摞报纸撵人。

他在一天夜班打瞌睡时又惨叫着醒来。对座的同事小陈从隔板那边探，一脸惊恐地盯住他，「打个瞌睡也喊那惨，我还以为你拿切纸机把自己咔嚓了哦……」

老巷。梅。

忽然，角落里掌大的一则消息刺伤了他的睛。

他如午夜游魂般踉蹌晃去洗手间，大开着龙狠狠衝自己的脸，然后呆呆看着镜里那惨如鬼的模样，茫然不知该向哪儿走去。

他默然返回办公桌前，倒在椅里，蔫蔫地唉声叹气。

「有么事不晓得的？人么，还不是吃喝拉撒睡，工作咧，房咧，老婆咧，伢咧，老爹老娘咧，你还能有么事？」小陈不屑嗤笑，颇语重心，「莫搞得吓死人的，活到日慢慢过，死了蹬一埋，有么事蛮大不了的撒。」说着又拍拍他肩膀，曼声叮嘱：「快看，早搞完早回去洗了睡，莫一拖拖到辈去了。」

「鬼才等你。几香哦。」小陈打个哈欠，走到门转回来叫：「走的时候帮我打卡，莫忘了啊。」

小陈跑来踹门，在外面大叫：「林生，掉去了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