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命只是压抑住自己眸中的嘲，平静地注视着，直到对方哭累了、骂累了，再度睡后，她才离开这间宛若被复杂织的室。

“她如何了？”

崔命从里走，看着谢允礼在门前背对伫立的影，让她脑海里回想起崔懿歇斯底里后的哀恸。

值得吗？

人人都觉得崔懿寻了个好夫婿，殷琼也费尽心机阻挠她破坏这段姻缘。

可在崔命看来，谢允礼其实也不过如此。

若称他风亮节，玉洁松贞，崔命觉得他不上。

有什么好的呢？崔命实在是不太懂。

压抑的哭声仿佛仍在她耳边，崔命语气平淡，转过视线看向被廊檐框住的云彩，“哭累了，便先睡了。”

“她无法生育了。”谢允礼声音生涩。

崔命淡漠地收回思绪，转眸对上男人的目光，面上却没有表现讶然，显然是心里早已猜到。

“如果你是恨我，没必要把仇报在一个无辜的人上。”

谢允礼眉心微拢，疚和自责让他眶微红。

如果当初他再盯一，崔命就不会错事……

这样的想法不断在他脑海里徘徊着，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责怪自己，将崔命的事揽到自己上。

如果他早和崔懿和离，如果……

可这个世界上哪来的那么多如果？

崔命的面容自始至终都是那样的漠然，像在冰霜雪里浸泡了一回，看他的态度也恍若在看一位陌生人。

她的眸里，没有恋，没有憎恶。

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望着他，将他的歇斯底里，悲切颓哀，通通无视。

他激动的绪、难受灼烧的胃、的乌青，在崔命里本无关重要。

恨与在他心里纠缠打结。

谢允礼蓦地发一声嗤笑，“你我吗？”

他突然一句没由的话，让崔命有些摸不清绪。她不耐地低眸，带着几分极力捺的厌恶，勉扯着嘴角，想说话，却又说不什么。

？崔命在思考。

那个叫“”的东西，发了嫉妒，让她的娘离开了。她父亲——那个崔衍志也曾谈过，可他的保护不了娘亲，也没有保护好她的弟弟。

崔命在想，谢允礼也是否曾在在前月和崔懿说过这个词？

倘若说过，如今又如何呢？

崔命觉得“”这个东西太可悲了，让殷琼发疯，让崔懿彻底卷了像车转动的折磨里。

放在从前，她里的崔懿哪受过这样的委屈？

“你为何觉得我是在报复你？”

到最后，她索也不想再装了。

“你算什么？”

“谢允礼，你太看得起自己了。”她看着对方受伤的目光，慢慢，“我只是想让崔懿痛苦一辈，你不过是这计划里的其中一步。”

“我告诉你了，你要将我送去官府吗？”

她话音刚落，便被一疾风在廊前。

崔命意识闭上。

她以为谢允礼要将她掐住，却发现对方像失去了力气一样，沉默着垂，弯低腰来，将埋在她的颈窝间。

“…我会和你一起赎罪。”

他的话里意外带着哭腔。

谢允礼觉得咙酸涩，他那向来冷清的眸光，此刻在崔命看不见的地方，痛到雨零星散。

崔命睁开睛，错愕地侧望去，便看见他用力拍在廊的手微微泛白。

“什么仇都已经够了。”

“她没了孩，和离以后只会更难。”

“我会和她和离，将所有家财都给她。倘若有一日东窗事发，她要状告你谋害命，我也会用自己的命来换你无恙。”

他艰涩开，声音压低，曲着的指节泛白，像是在攥着她的衣裙，祈求着她什么。

“只求你不要再继续去了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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