奈娜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睡着的，也不记得梦里的那些碎片场景，一切都变成诡异的闪光，直到她汗涔涔地惊醒。

那些现实世界的责任立刻冲击她的脑海，她了睛，前虽然一片漆黑，却意识地想现在一定是白天了，而她有太多事要。她慌张地要坐起来，却被轻轻住了肩。

“没事，奈娜，我在。”低沉好听的男声在她响起，是希克斯。

奈娜怔了好一会，然后才慢慢呼了气，整个人也放松来，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。她全还是赤着的，他却已经换上了衣服，大概是很快就要走了。她呼着他衣服上的熏香，受着这熟悉的味所带来的安全，迷迷糊糊地问：“现在是什么时候了？”

“离日还有一个多小时，再睡一会吧。”

他自己其实也只小憩了一会，然后便一直盯着奈娜的睡颜，想着事。她睡得很不安稳，和原先同他一起生活的时候完全不一样，一会皱眉，一会嘴里发近似哀鸣的声音，他想抚她、安她的时候，她就意识往枕的另一边缩，像在抵御着什么。

怀中少女的呼逐渐平稳了去，希克斯以为她又要睡着了，没想到她突然又扭了一，然后，睫上扇动，轻轻地刮着他的结而过，像一对蝴蝶的翅膀。

他被得，无奈地勾起她的，盯着她亮晶晶的棕瞳孔，“睡不着了？”

“嗯，”她说，声音听起来还有那刚醒来后的鼻音，“帐篷里有闷。”

“要去走一走吗？”

“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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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换上黑的夜行斗篷，避开守夜的卫兵，在清冷的夜风中，共同骑前往附近的一座山丘。在雅弗所地的那两年，一些偶尔失眠的夜晚中，希克斯也会像这样半夜带她门散心。

他们在一棵大橡树坐，看着远黑压压的军队营地和漫天星空所洒的沉滞光辉。奈娜到一阵难得的放松，忍不住侧靠在希克斯怀里轻声诵起一首诗来：

夜里，人虽看不见星月

但也不是白白闪耀；切莫以为

没有人，便没有观赏天空和赞颂神灵者

我们岂不常听见回声在悬崖

或茂林的山坡上，响彻夜空，

天人的声音，独唱，或互相应和，

歌颂伟大的造主吗？

希克斯静静地听着。他在法师接受了斯卡人的教育，而诗歌又是斯卡文化里非常重要的一分，所以他当然知这段的和全文。她的声音将他带回了在王都的岁月，年轻时的往事在他脑中一遍遍回旋重现，他想到了二十岁时自己的意气风发，在政治中和人斗争厮杀的快意，在一次次残忍决定时那毫不留的态度。然后他又想到了很多人，对手和朋友，死去的和仍然活着的，他们所诞生在、养育于、存在着并最终都要离去的这个世界。

这些繁杂的思绪，最后又全都落到旁的人上。

“奈娜，你想回到我边吗？”他突然问。

奈娜愣住了。

“你想去哪里、去什么都可以——留在这里，或者回王都继续当女王，或者去别的地方。想要婚姻的话，我也可以给你；不想要，也没关系。”

奈娜有些慌张，忍不住把膝盖屈了起来，抓住黑的丝绒斗篷。

然后，她才反应过来——等，他这算是求婚吗？！这也太随意了！

“我……您……我……那个……”她结结地说着，竟然觉得这辈都没这么慌过。

他打断了她的话：“我知你现在也不清楚自己要什么，所以等你有一天想好了，决定好你可以只被我一个人占有的话，再告诉我。”

实话讲，婚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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