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这样，我想你大概也不难猜来，无非是无数次野心、谋和血的结合。话短说，斯卡人背叛了与雅弗所人的约定，建立起了我们所知的第一个王政国家，创造了辉煌灿烂的文明，并用艺术、宗教、文学、神话和诗歌篡改了历史，而所有的纯雅弗所人则被逐渐排挤到社会的边缘，直到今天，成为你们中的未曾开化的蛮族。”

“叛徒终将再叛……罪孽重的君主……”奈娜喃喃。

“对，这段话来自一首雅弗所诗。雅弗所人没有成系的文学或者编年传统，因此老们用相传的诗歌来记叙历史。我来自雅弗所人最古老的一系贵族，在我年少时，他们用那首诗告知了我这个世代守护的秘密，当时我曾定决心，一定要用斯卡人的方式让斯卡人的文明陨落崩塌，这就是为什么我主动前往王都的法师研习，并为推翻王政而努力，但是后来，我放弃了，选择回到了这里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我去过许多地方，也认识了许多不同的人，你知我发现了什么吗？”

她摇了摇，不确定他想要说什么。

“那就是，任何族群的人之间，都没有本质上的区别。当然，相不同、习俗不同，可心都是一样懦弱、贪婪、狡诈、好，但有时却又惊人地贵与善良；都会饿、困、哭、笑，被刀剑刺中，都会死，理所应当地，被欺辱了，也都会想要复仇。所以即使我成功了又能怎么样？历史已经成为定局。我想，与其将短暂的一生贡献给世代仇恨枷锁的一环，不如些真正有意义的事，所以，我的目标变成了发展落后的雅弗所地。”

奈娜垂不语。复仇这个词，让她想到了自己和利维，还有他们的父辈，恩怨着恩怨，没有尽。

“当然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，就是我在王都认识了一个人，那个人是斯卡贵族，却并不因为我的血统而对我有偏见。他不但是我政治上的伙伴，也成为了我真正的朋友，他好自由，格意外地纯粹，这上，他的儿同他很像。”

“伯塔大人的父亲！”奈娜意识到他指的是谁，忍不住惊呼声。

想到那个总是开玩笑的老家伙，希克斯面上浮现怀念的微笑，“没错。奈娜，我是个很难心的人，也……不会轻易人。这辈，我只重视过叁个人，一个是他，一个是卡吕，还有一个是你，说来好笑，叁个居然都是斯卡人。”

奈娜移开视线，了气。她刚才听得十分专注，现在才意识到黑夜已经让步给了白昼，天边泛着微微的黄白，象征着朝日即将升起。她能隐约听见远羊的叫声，意味着日而作的牧民们已经准备好要外放牧了。

她对着这景象发了很久的呆，最终才有些忧郁地说：“可是仇恨的枷锁并不会就此被打断，哥……利维又挑起了新一的冲突，而现在，我们不得不收拾这一切的残局。”

“……你说的没错，我们无法违抗一群人的人心，所以战争仍要继续。但在我们两族人的冲突之外，还有更大的影笼罩着一切——记得我前面说过，最早的斯卡人是从西海之外的地方逃来的落残支吗？”